87.忽如一夜春风来（3）

随后我就正常了，因为这个人虽然在性取向上特殊了一点，但并不影响我们谈关于，呃，墓地的事。而且他的特殊取向在今后我们的相处中，应该更让我自在，就如与同性相处一般，没什么隔阂。我尝试着让自己像对待同性一样对待他。“你也喜欢蓝色？”我望着他的蓝色毛衣，再看看自己的蓝色手包，蓝色手机套。正准备搜肠刮肚说些什么今年流行蓝色风暴，今年时装节上......

“嗯，不过这种颜色曾被误解为gay的专用颜色。比如在俄语俚语中，同性恋是用‘铍钯铋’，即‘蓝色’blue来表示的。”

我的手一抖，半杯水泼了出来。我只好尴尬地说“抱歉”，一边狼狈地掏出纸巾擦着桌子。

他又潇洒地扬手招来了服务员，清理干净温漉漉的桌面，并重新给我续上了温水，体贴周到不输女子，方方面面都顾及到，让面色发烫的我的脸颊渐渐恢复正常。我正准备开始提起我的工作，又恐主动提出煞了对方的风景，正进退为谷间，他忽然问：“觉得这里怎么样？”

“以前在南京去过的do,和这里格调有点像，”我觉出他眼中略带诧异的眼神，虽然奇怪却不忍扫他兴致，于是照实说。

“你去过do？”他目光亮亮的。

“嗯。”我呡了一口温水。

“先说这里怎么样”虽然尽量压制，但他看起来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，这一点让我更是觉得不明就里，但因为没正式谈到工作，所以我并未多想。

“感觉非常与众不同，让人有一种同时享受冰火两重天的感受，一面是温柔的感动，一面是凉爽的舒心，截然相反却又不容置疑地完美重合到让人叹为观止，非常独俱匠心，难怪生意一直都这么好，也是口碑一直不错的原因。”为了找地方，我上网查了一下阡陌的资料，好评如潮，我想老板一定很自豪于目前的人气与佳绩，“不过，我觉得老板一定是个冷面暖心的矛盾体，既有着数学爱好者的理性，又有着艺术家的感性，不过也可能是个双面人，以前看过一部小说，主人公就是个双重性格的人，白天一个样子，晚上另一个样子，典型的人格分裂......”我正准备抱歉说扯远了，心里也奇怪我怎么会和一个不熟的人扯这么多题外话，难道真的在试图把他当成同性的愿望中太投入了？

“你觉得我人格分裂？”半天没说话的韩勋忽然蹦出了一句话，嘻哈的表情和温暖的眼神瞬间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掩下云风万变的冷漠。

“呃？什么？”我望着他面无表情却正认真等我回答的脸，倾刻间醍醐灌顶“阡陌是你的？”

“是啊！你去过do，对do什么印象？”韩勋轻描淡写地应了声，又开始新的问题。

“免费的白开水不错，不过免了费即使冷掉我也不好意思去续热的了。”我学乖了，再不敢轻易自由发挥。

“说点正经的。”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正色了，让我有一些惭愧，我也收起了笑容。

“正经的，还真不想说，不过，既然你盛情相问，不说好像有点矫情，”刚刚那番言论都眼皮不眨地说了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？索性开闸大放水吧！“那就说点真心话吧，说实话我很喜欢那样的风格。有一种极度的冲撞感同时又有一种难得的融合感，两种本应该很违和的内容却能如此协调结合在一起，很难得的感觉。”

“真的？你也喜欢这种感觉？”他抬起眼帘，冷漠的眼神下有一丝光亮透出。

“嗯。”我不敢再多言了，言多必失果然是千年不变的真理，心下默默地盼望着，但愿这次的褒扬能抵消我刚才的口无掩拦。

“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？”韩勋郑重地说。

“对我？我们正在谈你的咖啡馆呢，怎么扯上我了？”我瞟了一眼他的脸，没见到他特有的嘻哈，于是洗耳恭听。

韩勋认真的样子，让我对他谈正题之外的闲话也不敢有一丝轻率。“你给我的感觉也正是这种既不相融又很好地结合在一起的气质。你的容貌很天真可爱纯情温柔，但你做事的风格却是坚毅果断百折不挠的，性子软，风格烈，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融合这两种不同格调的。”

我把投向他的，从瞪大的眼睛中发出的逼人而不敢相信的目光收回转向窗外，他说的是我吗？他看到的是我的影子吧？我记得石坚曾拍过一张照片，影子的不明想象力比真实的景象反而来得更美。我有他说的这么好吗？石坚说我短发难看，石坚说我小时候像个疯丫头，石坚也觉得我人缘不好，看来从小认识真的知道得太多了，知道得太多的人的下场是......今晚回去就灭了他！

“怎么了？你怎么一副好像要......把我给做了的狠样？”

“呃......咳咳咳......”我呛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