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宽以待人

苏和没有想到,随便打一趟军中学的斗拳,就成功进入了每月三百铢的亲卫队列。在苏和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,刁约却是出人预料的满意。

这次选出的六个人,素质明显比之前的谢府家兵高出一大截,看来听刘夫人的话是一点毛病也没有!

脱颖而出后,苏和、杨早七等六人便在众家兵艳羡的目光中卷铺盖走人。这回,苏和算是家雀变了凤凰,一下从下人们住的大杂院搬到了家主的丙院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,进了丙院仍然与谢安还有一墙之隔。

丙院坐落在谢府的西北角,面积不大只有五亩左右。院落与府中主路相通,主家有主家进出的门庭,下人有下人来往的便道。

众人从一道只能挤过两人的窄门进入,内里就是丙院下人们的住所。院子不大,南北两栋木房,十几间房间,住得下人却没几个。

家主谢安生性淡泊,不重身外之物,所以身边只有一个小童近侍,平日里替他打扫书房起居。家母刘夫人,随谢安多年,多多少少沾染了谢安的性子,除了一个当年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外,也只有一老一少两个女仆。外加刁约,小院里男男女女加起来总共五人,比其他院里差了不少。

这回一下子涌进来六个糙汉,院子里马上热闹了起来。好在他们到来的时候正是白天,无论是男仆还是女眷都在院中伺候,所以也没人出来看他们的洋相。

与大杂院里的大通铺相比,丙院的待遇明显高出了许多,房间宽敞,还是两人一间,在杨早七看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。

美中不足的是,他的另外四名同事都是来自徐州的鬼子,这严重影响到他日后工作的氛围。不用分配,杨早七当然是与苏和一间房,放下被褥,众人在院中集合,刁约拖着伤腿与六名亲自选出的队员正式见面。

“认识一下,某姓刁名约,跟随家主二十三年,现在是谢家将家,也是家主的贴身侍卫。你们以后在谢府中听从我的直接指挥。为了方便日后来往,你们也自曝一下家门。”

刁约知道六个人都是来自江北,但他还要知道更加详细的情况,以便今后的领导。

六人之中,四人来自徐州,其中三个还是同门师兄弟,都是拜在一个叫做庚子派的门下。老大姓钟名会,老二名叫刘生,老三叫做富新林。剩下一个徐叫州人叫做邓艾,曾经在当地大坞堡里当过差。杨早七与苏和都是来自青州。

能挣上三百铢,对于杨早七来说,绝对算得上天降富贵。所以,他连自家族长家有几头牛都恨不得告诉刁约。苏和编了一个从军的经历,倒也没有引起刁曰的怀疑。

六个人分成两组,钟会和杨早七分别任了组长,负责轮流在丙院内值守。简单安顿过后,刁约急匆匆的进院,向刘夫人那边回报。工夫不大,他又匆匆返回,告诉众,家母一会儿要来看望大家,让大家做好准备。

半炷香后,刘夫人在两名婢女的陪伴下来到刁约的房间,众人向家母请安。

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,就连乡野村夫也知道士庶有别的道理。见到刘夫人,大家都把头低到胸前行礼,即使是刘夫人让大家不必拘束,也没人敢拿正眼去瞧家母,当然这里不包括混进下人队伍里的冒牌者。

谢安名垂青史,潇洒一生,却对自己的妻子忠贞不渝,在三妻四妾习以为常的年代里,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。这样的女人必然有其独特的魅力,苏和当然不能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。于是,他大着胆子,不时上下打量谢府家母几眼。

刘夫人的年龄与谢安相仿,四十开外。在这个平均年龄只有三四十岁的时代里,算是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。

苏和见过很多这个年纪的女人,一旦跨过四十岁这道坎,大多数的女人无论从容颜,还是装扮上都显得暮气沉沉。只能依靠浓浓的胭脂去掩盖逝去的年华。而眼前的刘夫人却大不相同,她长得既不妩媚,也不娇贵,若单从容貌上讲只能算得上周正。但就是这样一个人,举手投足之间却给人优雅端庄、慧质宁心、谈吐淡然的感觉。

‘这就是知性气质吧?’

虽然是初见,但刘夫人有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觉,引苏和不由多看了几眼,立即招来夫人身旁一名年轻婢女的不满眼神。

“老爷和我与大家一样,都是来自江北。故土不在,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之人。谢氏族微势弱,能帮大家的也是有限。老爷让我给诸位包了些喜钱,希望诸位笑纳。”

刘夫人讲完,身后另外一位年龄稍大的婢女捧上一只木盘,盘中放着六只锦囊。钟会等人犹豫了一下,没人敢动,都望向了刁约。

“拿着吧,老爷和夫人的好意还不收着!”

管事的点头,六人依次取了一只锦囊,入手即感份量不轻。苏和把锦囊收进怀中,同时也阻止了杨早期当场要打开瞧瞧的冲动。

“谢老爷、夫人抬举!”

“钱不多,是老爷的一点心意。你们拖家带口背井离乡都不容易,以后生活上要是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。好啦,时候不早了,不影响你们休息了。刁约,你是大家的管事,以后要切记宽以待人。”

刘夫人只是在小院里停留了一盏茶的工夫,却让每个人都觉得心满意足。这种满足既有精神上的,也有物质上的。

刘夫人走后,杨早七迫不及待的打开锦囊,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贯铜钱。对于普通人家来说,一贯钱就是一笔巨款,即使是放在富贵人家,用一贯钱作为喜钱都算得上是大方之举,可见谢府对下人是真的舍得花钱。

“啧啧!一贯钱!一点心意!苏郎,咱们这回可是发达了!”

杨早七摸索着铜钱上的纹路,脸胀的通红,心里想着以后的好日子。

“早七,这就算是买命钱喽!”

苏和斜靠在木箱上,目光波动,不自觉的应了杨早七一句。

刘夫人出手大方这是不假,但用意也再明显不过。可见这个女人是个懂得什么地方该下本钱的聪明人。

“没有这喜钱,咱们不照样得给人家卖命吗?谢夫人大气,以后我杨早七这条贱命就是谢家的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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